等到该起床的时候,根本没睡的宋滢还在瓜田里上蹿下跳。
可惜这块面板不提供定向的单人讯息搜索,所以她必须在浩如烟海的信息里,用肉眼翻找自己真正需要的内容。
还是不够智能,宋滢点评着,并又一次在找瓜过程中被别家的乐子给轻易勾走。
到最后,这些瓜没几个吃全乎的,但她已经撑得不行了。
以至于对晚膳更提不起什么兴致。
坐在梳妆台前,宋滢看着秋月还在一旁翻箱倒柜寻着衣裳,暗啧一声,都说女为悦己者容,狩章帝显然不在这个范围内。
她直接喊住秋月,做了决定,就那条秋香色的宫缎裙吧。
秋月拎着绣纹过于简约的裙面左看右看,总觉得不太满意,但娘娘已经点了名,她还是老老实实将裙子拿了过来。
一切收拾齐整,殿内计时的滴漏也来到了酉时五刻。
凤仪宫的廊檐下,红灯笼依旧簇新,明亮的烛火打在地上,本该是暖黄色的光线顿时蒙上了一层淡红的滤镜,宋滢站在正殿的台基下,看着手提宫灯的人影从正门鱼贯而入。
开路太监与侍卫们步伐轻快,很快分列两侧,中间空出一条平整的方砖道,不多时,身形颀长的男人踩着烛光走进来,毕福全躬着腰紧跟在他身后,仿佛一道沉默的影子。
宋滢微微仰头,打量着越来越近的狩章帝,他才二十一,正值青年,暂且没有原著里那般山峙渊渟的气势,周身尤带着几分外露的锋芒,而那双与太后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,是清晰可见的陌生与疏离。
正好,她也很乐意和他保持这样不咸不淡的关系,宋滢隐去笑意,领着宫人朝狩章帝福了福身,恭迎陛下。
亓官涯步履稍缓,低下头,却只看见了皇后乌黑的发顶,她不似往常那般盛装打扮,长发盘做最简单的螺髻,插着根素雅光洁的白玉簪,再往下,白皙的耳垂上,米粒大小的红宝石耳坠被门廊处的灯笼映照着,微光闪烁。
没听到狩章帝免礼,宋滢等了会儿,没忍住疑惑抬眸,却发现他在看着自己走神,眉峰微攒,仿佛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。
宋滢心觉怪异,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装扮,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。
虽然按她本人的意思,要怎么舒服怎么来,但毕竟要面圣,她身份又摆在这儿,该穿的该戴的东西一样没少,只不过都选了最轻便简约的款式,这样一会儿吃完饭,随便收拾下她就能躺回床上了。
至于狩章帝,他爱去哪儿去哪儿。
一阵暖风吹过来,殿前合欢树轻轻摇曳,白日里半开的花苞此刻重新已经闭合,淡雅怡人的清香却依旧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树叶在风中婆娑作响,亓官涯回过神,喉结滚动了下,终于移开视线出声说了句起,而后带头进了正殿。
不似宋滢平日里用膳时随意,真正的御膳不管规格还是规矩都要麻烦得多,摆在东次间的八仙桌上,成套的赤花錾金餐具在烛光下熠熠生辉,菜品流水般送进来,不多时,便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。
主位却还空着。
西次间里,宋滢和皇帝在炕桌旁相对而坐,小宫人轻手轻脚进来,放下热茶,又快步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