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里头,传来机械化公式化的声音,告诉他,电话无法接通。
可是靳平洲一次又一次地等着电话自动挂断,而后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打。
打着打着,他唇边扯出一抹笑意。
只是那笑是自嘲,是苦涩。
纪南实在看不下去了。
“靳少,这世界这么大,有那么多的人,你迟早有一天还会遇见像温小姐一样的人。”
“像她又怎么样?”
终究不是她。
纪南以前是真没想过,靳平洲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到这样一个地步。
“靳少……”
“出去。”
一次又一次,不管靳平洲怎么说,似乎都将纪南赶不走。
他握紧那个手机,没什么力气地开口,“我累了,想睡一觉。”
纪南张了张唇,可在看见靳平洲已经躺在床上的时候,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。
他默默地退出了房间,将门给关上。
宽敞的病房里随之陷入一片黑暗。
靳平洲躺在床上,却没什么睡意。
这些年,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。
想要入睡,多数时候是要靠安眠的药物。
可一年前,医生已经明确给他禁了那些药物,不再继续给他开药,只因为那些药物再服用下去,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。
然而,那些所谓的伤害于靳平洲来说,都比不上他睡一个好觉重要。
他想方设法地从别的地方弄来了那些药。
男人又重新从床上坐起来,他伸出手,胡乱地在床头柜上摸了一阵,随即摸到了好几个药瓶子,他脑子一时有些发胀发疼,眼前更是模模糊糊的一片,也分不清楚那些药到底是什么药了。
这些年来,他服用了很多药物,光是治疗精神疾病方面的就有七八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