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变得面目全非。
“你舅舅清高,一点儿都不装。”
简短的十几个字,每个字都特别的阴阳怪气,失去嗅觉的人都能闻到酸味。
江稚看着他,一句话都不说。
沉默片刻之后,沈律言对上她的眼睛,率先落败,不知从何开始,他变得很能伸能屈。
自尊、骨气好像在无形之中都变得没那么重要。
他的傲慢被磨平。
他的偏见也早就被爱击溃。
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似乎被拽下了凡尘。
还是狠狠跌落。
“抱歉,我失控了。”
江稚听够了他装模作样的抱歉,早就不吃这套,本来顾及着他是病患,不想和他针锋相对,也不想说难听的话来故意伤他的心。
“你哪里用说对不起,你从来没有错。”
江稚说完就后悔了。
既然她讨厌他总是阴阳怪气的那些话,为什么自己反而也变成了这种人。
她低下头:“算了,当我什么都没说。”
江稚似乎不想再面对他,有些时候她对上男人那双黑漆漆的眼,也怕自己再度被吸进去。
她随便找了个借口,进了洗手间。
医院的洗手间倒是配备齐全,洗漱用品一应俱全,还都是双份。
不知道还以为提前准备过。
她没多想,简单刷了牙洗了脸,便打算睡觉了。
江稚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,沈律言在处理手机里没回的消息,母亲追问他去了哪里,他应付了过去。
还有公司里一些需要他做决策的事情。
回完消息,抬头一看。
江稚已经铺好了自己要睡的床,她踢掉拖鞋爬上了床,女人抬眸刚好撞进他的视线。
沈律言对上她发懵的样子,情不自禁一笑。
笑的时候难免会扯到伤口,还是会有些疼的,但是这些疼并非不能够忍受。
他问:“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吗?”
江稚拥着被子,“可是我困了。”
是真的困了。
已经九点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