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律言垂下眸,低垂的脸庞哪怕从江稚这个角度看过去也无比精致,鼻梁挺拔,眼睫浓长,过了会儿,男人抿了抿苍白的唇,“你不来看我。”
他的话,带着点道德绑架似的谴责。
语气淡淡却又偏偏能让人听得出来其中的委屈,而且是天大的委屈,好像自己是被妻子辜负了的、独守空门多年的可怜丈夫。
江稚刚准备说我凭什么要来看你。
几个字到了嘴边,却被忽然发作的良心给阻止。
他伤的不轻,她没法说更难听的话。
沈律言却变本加厉起来,男人抬起眼眸,“你一点儿都不担心我。”
还和别人出去玩。
玩得不亦乐乎。
连回他的消息都是隔了很久很久才回的。
江稚觉得沈律言在道德绑架她,但是她又确实被绑架到了。
她有点烦,眉头越蹙越紧,她说:“我不是专业照顾人的护工,我来看你也没什么用,还会打扰你休息。”
江稚也学会了说冠冕堂皇的假话。
她面不改色继续说:“你已经伤得这么重,我如果再来打扰了你的休息,就更罪过了。”
沉默几许。
空气里忽然划过一道低低的笑声,轻而慢。
他点了点头,没有拆穿她:“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,我竟然还有点感动。”
这番话假的不能更假了。
江稚撇过脸,顺势避开了他的眼,继而提出:“我给你请一个护工吧,护工很专业,这样你的伤也能好的更快一些。”
等他养好了伤,真的能够出院了。
那么她就不用再有这种亏欠感。
沈律言冷不丁就拒绝了她这个提议:“我有洁癖,不习惯被陌生人照顾。”
江稚忍无可忍:“那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沈律言这才装模作样迂回的说出自己的请求,“你不是很空吗?”
趁着她还没开口回绝自己,男人先发制人,“你一个人在民宿也很无聊,不如多来医院看看。”
他睁着眼睛说瞎话,并且说这些话时也能做到一点脸色都不带变得,特别的从容:“医院也挺好玩的。”
说白了。
沈律言就是想让她来照顾他。
她并不想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