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岁宁说的话,有一些是真的,有一些是假的。
当年江老太太以死相逼是真的,但她父亲那时候自己也想攀高枝。
傅家的大小姐,家世好,又有钱,长得也不差,学历高。
他并不亏。
而江北山和颜瑶也不是在他离婚后才有的联系,而是从来就没断过。
江北山拿着傅家的钱,养着她们母女二人。
江岁宁没有去看沈律言的表情,她有些害怕,怕被他的眼神看穿了谎言。
一个谎言,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满。
江岁宁和沈律言的开始,就是一个谎话。
她现在只能继续撒谎。
江岁宁吸了吸鼻子,眼底渐渐潮湿:“我小时候上幼儿园,别的孩子都有爸爸来接,我从来没有,他们骂我是没有爸爸的野种,我除了哭也反驳不了什么。”
“开家长会,开运动会,我妈妈也来不了,因为她要上班赚钱。”
“我那个时候坐在妈妈的电瓶车后面,大冬天,一张脸都被冻裂了,脚指头也被冻僵了,天气太冷了,家里也没有暖气,我很羡慕别人家的小孩,至少他们的家庭是健全的。”
“我讨厌江稚。”江岁宁终于在沈律言面前说出了这句话,不用再遮着掩着,“现在你也知道了我和她的关系,我讨厌她也是很正常的。”
“我无耻,我卑鄙,我嫉妒心强,我就是讨厌她,从她和你结婚的那天起,我就更讨厌她了。”
江岁宁习惯了在别人面前演戏,她已经学会了利用虚假的真诚来骗取别人的信任。
她这些话说的,很容易勾起旁人的同情。
听起来又很像是真的。
沈律言捏紧了手指,指尖泛白,“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。”
跌跌撞撞、孤身一人、甚至可以说有点穷困潦倒。
江岁宁止住了眼泪,无声咬紧齿关,默了一会儿,她说:“那不是我能决定的。”
她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大人的恩怨上。
是是非非,都和她没关系。
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。
沈律言盯着她的眼睛,“让你妈妈以后离她远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