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有点拿不稳。
书砸在地上,从里面掉出了张已经开始泛黄的照片。
盛西周弯腰,轻轻拾起地上的照片,他捏得很紧,骨头掐白了都没发现。
天色太暗,卧室里没有开灯。
只靠窗外那点月光,是看不太清楚的。
盛西周去打开了房间里的灯,手里这张照片,像素不怎么清晰,但是足够看清楚照片上的人。
这张脸他在熟悉不过。
稚嫩、天真。
她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四五岁。
穿着校服,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,扎着可爱的丸子头,碎发落在颊边,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。
这是江稚。
毫无征兆的。
盛西周的眼眶里忽然砸下了几颗冰凉的眼泪,泪珠滴在上面,模糊了本就已经开始泛黄褪色的画面。
他明明什么记忆都没有,但是对着这张照片,却莫名其妙掉了眼泪。
这几滴泪来的太过仓皇。
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,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。
盛西周表情有点怔,还有些茫然。
他自己都很费解,他为什么会掉眼泪呢?眼睛为什么会这么酸呢?
他为什么会藏着她的照片?
他又为什么一点关于她的记忆都想不起来?
盛西周的心脏开始一阵接着一阵被尖锐持久的刺痛攻击,脑袋深处的刺痛前所未有的强烈,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击穿。
他双膝跪地,扶着床沿,整个人痛得弯起了腰。
他的目光依然固执的、牢牢盯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少女。
冷冰冰的眼泪越掉越多。
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