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秒钟后,江稚听见了车门解锁的声音。
她正要下车,听见沈律言问:“林嘉然现在住你家里?”
江稚没有义务回答他。
沈律言假装察觉不到她的冷淡,“他自己没地方住吗?住在你家也不合适吧。”
江稚实在没忍住,听不下去了,“我的家想让谁住就让谁住。”
沈律言又选择性忽略了她的话,“他实在无处可去,我可以帮他安排一个住处。”
江稚默了几秒,“沈先生既然这么热心,以后我和他的婚礼也交给你来操办了。”
她现在说话也学会了阴阳怪气,夹枪带棒的讽刺一点儿都不输他了。
过了片刻,沈律言冷笑了声,语气淡淡道:“我可以操办他的葬礼,并且乐意之至。”
江稚不能再和他这样说下去,没把他气死之前,反而要把自己气死了。
她推门下了车,身子重,下车都不太方便,走路也慢吞吞的。
沈律言跟在她身后,将她送到了家门口。
他住在附近的一家酒店里,订了一个月的套房,这个月他没打算离开。
月中江北山的案子第一次开庭。
他现在倒是不介意去旁听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沈律言见了太多次面,江稚的精神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好,想到他还在南城就心烦意乱,那种想要逃到一个没有他的地方的念头又开始疯狂的冒出来。
但是她不想躲躲藏藏一辈子。
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。
她不想让自己陷入烦躁的状态,心情不好了就睡觉。
睡着了就不会想那么多。
偶尔江稚还是会梦见沈律言,那些似是而非的梦境逐渐变得清晰,她在梦中看着穿着校服的少年,他不再那么遥远,尽管他还是那么耀眼。
少年众星捧月般走在正中间,鹤立鸡群的高个子,懒洋洋走到后门的门口。
却不是来找江岁宁的。
那双漂亮的眼睛,隐隐含着笑意,就那样笑盈盈的看着她。
他叫了她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