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权之下,保命要紧。
沈律言清空了现场,好端端的葬礼也变得一团乱糟。
傅景初望着门外那些人高马大的保镖,气的笑了,“沈律言,你真会糟践人。”
“就是死也不让人安息是吧?你也不怕她夜里去找你。”
沈律言宁愿她晚上来找他。
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她。
哪怕是做梦,她也不愿入梦来。
“随你怎么说。”男人走上前,弯腰捡起放在一旁的黑白照,抱在怀里。
傅景初叫住了他:“把我照片还我。”
沈律言双臂稍稍有些僵硬,他抿唇,沉默不语。
傅景初走到他面前,用力将相框从他手里拽了出来,手臂上青筋毕露,发了狠劲,边框锋利的一角划破了沈律言的掌心,血流不止。
“你不配把她带回去。”傅景初盯着他的脸,眼底都是漠然的杀意,“没有你,她不会死。”
“她都那样求你了,你都没帮她。”
“现在人都不在了,根本不用假惺惺的表现出没有她就不行的样子。是你一次次推开她的,她之前傻,喜欢你。”
“我本来不同意她生下这个孩子,她说她想要,若是对你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,我想她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,说到底就是还对你有感情,有点舍不得。早知道会出这种事,当初我一定会拉她去医院把手术给做了,哪怕她恨我也在所不惜。”
沈律言静静听完这些话,固执对他伸出手,用嘶哑的声音,“照片,给我。”
一字一顿。
掌心里的血顺着纹路慢慢落在地上。
傅景初仿佛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痛不欲生,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,鳄鱼脸上不会有眼泪。
“给我。”
他仿佛只会说这两个字。
傅景初扯了扯唇角,一声冷笑过后,他问:“你要遗照能做什么?”
遗照两个字,清晰又刺耳。
清醒时认知到的痛苦是糊涂时的百倍。
沈律言的身躯仿佛僵了僵,清瘦的身材,好似一片薄薄的纸。
傅景初接着问:“缅怀她?”
他一点儿都不客气:“你现在咬死不认,到底是不愿意承认她死了,还是你的孩子也死了?沈先生,不缺愿意给你生孩子的人,往后你的孩子也不会少,只要你想生,多的是。”
傅景初看着很斯文,发起狠来却不是多纯善的好人,他一脚狠狠踹了过去,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怒火全都发泄到这个人身上。
沈律言像不知道痛,傅景初卷起袖口,又恶狠狠把人从地上提起来,揪着他的衣领,嗓子嘶哑的怒声道:“你不让我办葬礼,你不愿意承认,她也是死了!为了去找那个孩子,被撞死了!被烧死了!总之就是死了!你能不能别像个恶鬼一样甩也甩不掉?真那么难受就下去陪她,一起去死。”
沈律言像个冥顽不灵的聋子,否定她的死讯,哪怕手掌被割得全都是血,还是执着的要拿到那张照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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