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、有吗?”燕绾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“我只是有点、有点热而已。”
语罢,燕绾大步流星的离开。
惠娘怅然若失的坐在栏杆处,倒也没有去追,也没有继续追问。
“你看上去并不是太高兴。”枝月立在廊柱边上,怀中抱剑,就这么冷飕飕的睨着她,“或者换个词儿,你并不支持。”
惠娘反唇相问,“我该支持吗?”
“既是你家小姐,不该支持吗?”枝月不解,“我们做奴才的,只要主子高兴,便是什么都值得了。绾夫人心胸豁达,为人良善,主上虽然瞧着冷冰冰的,但外冷内热,若是真的动了心,必定是个真心实意的良人。”
听得“良人”二字,惠娘讥诮的勾起唇角,“枝月姑娘怕是对良人这二字有所误会,你家主上虽然大权在握,可着实算不得良人,我家小姐心善好糊弄,可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,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良人。”
“你对主上有成见。”枝月道。
惠娘别开头,敛了自己的情绪,“有成见不是很正常吗?一开始出现的时候,也不是以温柔的方式,原就是刀剑相向的死对头。如果不是为了小姐,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?”
“但既然留下来了,是不是也该有所改观呢?”枝月问,“为了夫人也好,为了你自己也罢,有些事情该放下的,就放下吧!”
放下?
惠娘苦笑,“我能这么心平气和的与你说两句,是看在你的确是护着小姐多回,真心为小姐的份上,有些东西是不可能放下的。你能放下杀你妹妹的凶手吗?”
枝月:“……”
“你不能。”惠娘徐徐起身,“所以我也不能。”
枝月沉默。
“人心里都有个底线,我的底线是小姐,所以为了小姐,我愿意压下那份仇恨,如果小姐能忘记一辈子,那我就忍一辈子。”惠娘苦笑两声,“如果她记起来了,想走……便是拼了我这条老命,我也要带小姐和公子离开。”
枝月瞧着她这般模样,如鲠在喉,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。
“时辰不早了,早点回去吧!”惠娘转身就走。
枝月立在檐下,若有所思的凝着眉头,如果真的到了那天,自己会怎么做呢?帮着绾夫人,背叛主上?还是帮着主上,背叛绾夫人?
她不确定,总觉得有点心慌……
夜里的时候,整个京城出动了双倍巡逻军,于街头搜寻着什么。
幽暗中,有人无声无息的伫立,腰间悬以香囊,勾唇笑得轻蔑。
倒是可惜了,那小子的身边居然还有这么多人,更没想到的是,这小子的警惕性越来越高,原以为此番能得手,谁知竟是功亏一篑。
不过,仔细想想也不算是功亏一篑。
至少,在某些事情上,得到了证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