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然温青山怒气盎然,温容辰仍是淡然自若,面无惧色,甚至于在温青山进来的时候,只是轻飘飘的瞥他一眼,便毕恭毕敬的行礼。
“下官,叩见王爷。”
温青山的话到了嘴边,冷不丁被他堵得咽了回去,忽然间僵在原地好半晌,直到吴理喊了一声,他才回过神来,一张脸几乎黑沉到了极点。
“你叫我什么?”温青山瞧着行礼的温容辰。
这一拜,他受得起。
但是这一声喊,他接受不了。
“我是你老子!”温青山指着温容辰的鼻子,“这里又没有外人,你便是连爹都不肯喊一句,非要与我玩这些花样?”
温容辰起身,不温不火的开口,“这是京城,不是汉王府,下官是得按照京城的规矩来。王爷是来赴皇上的生辰宴,不是来找下官叙旧的,是以有些事还是摘清楚为好。”
一听这话,温青山的火气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,愣是再也无法按捺。
“你小子,有种给我再说一遍!”温青山气不打一处来,“敢情老子辛苦走这一遭,是来逗你玩的?”
吴理忙道,“三公子,王爷不辞辛苦而来,是因为担心您在京城的处境,尤其是听说三公子奉命去了骊州调查赈灾粮失踪一案……”
“你们盯着我?”温容辰面色微变。
温青山眯起眸子,“你这是什么话?什么叫盯着你?你以为就你那点本事,能在京城站稳脚跟?你以为如果不是我温青山……”
“不是!”温容辰拂袖,“我今日所有一切,皆是自己拼了命得来的,跟谁都没关系,就好像当年我读书识字,幸赖母亲教导,与旁人亦没有半分关系。”
温青山张了张嘴,别的可以反驳,唯有这事……
他理亏。
但理亏又如何?
他是温青山,又不是温软的性子,儿子都要叛出家门了,他还能容忍吗?
“不管你说什么,骨子里流的血都是我温家的。”除了这一句,他已经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了。
吴理知道,对于眼前这位三公子,王爷其实很无奈。
其他两位公子,眼巴巴的巴结、讨好着,甚至于乖巧得不像话,在王爷面前连吭都不敢吭一声,奈何这位三公子自小在府外长大,性子随了他的母亲,倔强而孤傲。
“也许那天,便是连这一身的骨血都不需要了。”温容辰转身就走。
温青山恼了,“温容辰!”
“我可以姓褚。”
此话一出,温青山的脸色可谓难看到了极点,“你别不识好歹!”
“那就多谢王爷抬举,您若是没别的事儿,还是先离开为好,我这厢公务繁忙,刚从骊州回来,还有不少事儿得一一处置呢!”温容辰揖礼,头也不回的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