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湖州府产生丝绢布!”李至刚又冷笑道,“每年的粮税是允许百姓用生丝和绢布代替一部分粮食的!可本部堂看了近三年以来,户部的账册。”。八
“你们湖州府的税,都是粮,没有生丝和绢布!为何?”说着,李至刚陡然加重语气,面容不善,“湖州产粮的地少,哪有那么多粮?百姓纳粮时候代粮食而缴的生丝和绢布,哪里去了?”
扑通!
许恩铭再也站不住,直接软倒。
这里面的猫腻明眼人一望便知,生丝和绢布都是紧俏货,比粮食值钱多了。
官绅们代朝廷征粮,百姓手里的生丝和绢布自然是按照最低价抵偿,然后他们一转手换成粮食。。。。。。。就是十倍的利润。
至于哪来的粮食?官仓里不是有的是沉粮旧粮吗?
“部堂大人。。。。。”许恩铭倒在地上,哭腔道,“请饶卑职一命!”
“闭嘴!”
李至刚冷喝一声,又看向绍兴知府。
后者打着摆子一样,嘴唇惨白。
“在扬州时,一个官仓的小吏告诉本部堂,江南那边官粮舞弊更甚。当时本部堂还有些不信!”李至刚冷哼道,“可是现在看来,你们十几名知府。。。。。一府十数万百姓的父母官,竟然没一个干净的!”
“部堂大人!”呼啦,屋里跪下一片。
李至刚背着手站起身,冷脸俯瞰脚底下匍匐的官员们。
“扬州的事,你们定然知晓,是吧?”
“是。。。。。”
李至刚忽然叹气,“哎,死了很多人!听说,京师太平门外三司刑场那边,江水的染红了!京师的百姓,都不敢吃江里的鱼了!”
他这么一说,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知府们,都抖得筛糠一样。
“你们应该能猜到,你们的所作所为下场如何?”
“部堂部堂,听卑职一言!”
李至刚放眼看去,说话的是松江府王怀德。
他李至刚就是松江人,家业都在松江,所以对这位家乡的父母官,还算客气。
“你说!”
“卑职等在地方为官,地方许多弊端卑职等不是看不到,而是无能为力呀!”王怀德哭道,“地方上的关系实在太深了,深到卑职等不敢动呀!因为没有官绅的支持,卑职等什么都做不成!”
“莫说那些大地主大乡绅,就算是衙门中关键的位置,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子弟。所以许多事卑职等只能睁只眼闭只眼,不然寸步难行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