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是君臣是臣,但传统的儒家观念之中,君臣之间绝不等同于主仆。君可以要臣死,但也臣也可以选择不贪恋富贵,独善其身。
“你他娘读书读傻了!”李景隆骂一声,但也没显得多生气,反而把面前的蜂蜜酥饼推过去,“试试这个,家里刚请的苏州大师傅,宫里都没这个手艺!”
“爹!”李琪再抬头,看着李景隆的眼睛,“儿子知道,您定然有苦衷的!”
“算你没傻到家!”李景隆笑笑,用筷子戳戳滑嫩的烧香菇,随后叹了一声,站起身看着窗外,“儿呀!佞臣也好弄臣也好,别人瞧得起看不上也好,跟咱家跟你爹我都不搭嘎!”
说着,转身,缓缓的给自己盛汤,且喝了一口,“他们就算是瞧不起我,谁敢当我面说?他们背地里说了,见了我的面,还不是要求着我?那么你想想,到底谁是小人?”
说着,他又转身看着窗外,“如今大明朝,皇上的身边缺所谓的正人君子吗?缺刻板敢于死谏的人吗?”
“你说我讨好皇上,说我好似奴婢。你想过没有,皇上为什么喜欢你爹我?”
李景隆再转身,重新坐下,给李琪盛饭,推过去,“我那不是讨好也不是奸佞之态。而是拿皇上当自己家的亲人。”说着,又是一笑,“皇上也喜欢你爹我在他身边围着他转,因为跟别人在一块,皇上心里不高兴!”
其实,还有几句不能宣之于口的话,李景隆没说。
太上皇走了,不单是藩王们脑袋上的天塌了,他李家又何尝不是呢?
现在他李家,他李景隆唯一能依赖的,就只剩下皇帝。
过去皇帝信任他,不代表以后也会一直信任他,宠信他。
将来朝局注定要风云变幻,他李景隆凭什么始终屹立不倒?
“吃饭吧!”李景隆又淡淡的开口,“以后别人这些话,那就左耳进右耳,当没听见!”说着,又是一笑,“也别学我,你学不来,你就好好的伺候太子爷就成了!”
李琪心中五味杂陈,哪个儿子不希望自己的老子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?一方面,他有些不赞同父亲现在的做事方法,但另一方面,他也从父亲的眼中,看到了些许的无奈和惆怅。
父子两人正坐着,都心不在焉的吃着饭。
忽然,外边又传来脚步。
“九江可在?”
闻言,李景隆皱眉,“徐辉祖怎么找这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