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,你没看到另一面!”朱允熥说着,细长的手指再次敲打桌面。
见他说只说一半,朱高炽很识趣儿的捧哏道,“臣愚钝,目光不如皇上万一!”
“你已经很好了!”朱允熥笑笑,随后正色道,“你没看到,如今正是北元最虚弱的时候!”
“数年之间,北元先有捕鱼儿海之败,又有塞外十几万兵马覆灭,已是元气大伤!”朱允熥低声道,“额勒伯克昏庸无道,各部离心离德。而且,草原各部在我大明连年打击之下,不断收缩北上,部族死伤惨重早有厌战之心。畜牧经济之道,更是一塌糊涂。”
“现在的北元是最弱的北元,你爹的想法很简单,趁他病要他命!你爹是要人家的命,而你想的是还要给人家留口气!”
“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!这个道理,你应该懂!”
忽然,朱高炽心中生出几分争强好胜之心,有些不服气的说道,“草,永远都除不干净。臣是觉得,与其用之以兵,不如用之以谋。北元既残不成气候,各部内乱只会越来越弱,我大明坐收渔利最好,且用兵乃是大事,万一战事不顺”
“你比你父亲,少了几分魄力!”朱允熥笑着打断对方。
“臣”朱高炽一时无言以对。
朱高炽所想不能算错,甚至乃是最正确的办法,但是他没想过一件事,那就是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。
可能也正是他所想,所以后来大明的对外主动出击变成了被动防御,乃至于他的孙子,大明战神二代目,直接让蒙古人抓到草原吃韭菜花手把肉去了。
保守,是整个帝国的通病,不单是他朱高炽。
“你父亲现在到哪了?”朱允熥随口问道。
“他?”
“别瞒了,朕刚才说了,这封信到的时候,你父亲定然已在路上了。他此次来京,就是要跟朕言明利害关系,让朕许他出兵。以他的性子,不可能在北平等着。”
朱高炽看看朱允熥的脸色,“臣父说快马加鞭,想来此时应该到了山东境内。”
“嗯!那就快了!”朱允熥把那封信放入御案的抽屉当中。
朱高炽缓缓站起身,“若皇上无事,臣先”
“急什么?”朱允熥笑道,“眼瞅到饭点儿了,留下陪朕一块用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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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八耻带着两个太监,从外边抬了饭桌进来。
朱高炽瞥了一眼桌上的菜肴,神色之中满是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