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熥心中有火,但却不知道该对谁发,只是瞪了何广义几眼,“继续盯着!”
“是!”何广义满头冷汗,“臣这就加派人手!”
此时,听皇太孙驾到,傅家的男丁们也悉数迎接出来。
傅友德共生四字,老大是荣春公主的驸马,老二过继给了他兄长傅友仁,傅让那个是老三,还有个老四早年跟着傅友德,战死在了云南。
“臣等”
不等这些人行礼,朱允熥马上道,“怎么都出来迎孤?你们父亲如何了?”
傅让垂泪,眼睛通红,“方才太医说,怕是回天无力了!”
荣春驸马傅忠沉稳些,开口道
,“家父如今已昏厥,怎么也叫不醒,太医看了心脉之相,随时可断。现在,不过是一口气撑着!”
朱允熥心里咯噔一声,“快,带孤进去看看!”说着,边走边道,“给宫里皇爷爷送信没有?”
傅家国公府的前院里已经站了许多人,但都是他家的故旧姻亲之类的。国朝开国的老勋贵们,许多都没到。
其实别看傅友德如今爵位高,在开国时只是个侯,他的爵位都是开国之后南征北战用军功换来的。再者说,他不是淮西人,他是相城人,算是淮北人。
况且,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跟着老爷子的,他原先是刘福通的部将,与淮西勋贵老臣们,多少还隔着一层。
朱允熥脚步不停,快步穿过前院,来到后宅。
“先退到一边去,别在这跪着!”
眼看后宅的女眷仆妇等就要下跪,开路的傅让急忙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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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内光线有些不明,傅友德躺在床上,浅浅的吸气,粗重的呼出。
双眉紧蹙,脸上的皱纹深陷,跟平日仿佛两个人似的。
“老国公?”朱允熥上前,轻呼一声。
“父亲,殿下来了!”傅让落泪,拉着傅友德的手喊道。
傅友德没有任何反应,就躺在摞起来的枕头上,粗重的呼吸着。呼出来的气息,隐约还带着些腥气。
朱允熥知道,这是人将死的征兆了。
“都准备妥了?”他轻声问道。
傅让艰难的点头,泣不成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