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庸说别人,其他臣子未必会配合。但一说到太监身上,其他臣子们都齐齐愤慨,对王八耻怒目而视。好似殿中尴尬的气氛,都是他引起的一般。
李景隆心中偷笑,“你个老阉狗,该!”
这时,王八耻猛的醒悟,跪地叩首,“奴婢该死,奴婢该死!”说着,一边叩头,一边往后爬,缓缓退出门外。然后惊慌失措的,小跑一般跑到殿门口。
侯庸依旧有些不依不饶,“皇上,您有时候太过宽厚了!”
朱允熥咳嗽一下,心中也是哭笑不得。
老爷子当政的时候,确实是商议国事的时候太监不能上前。都是带刀侍卫,五步之外警戒。
可如今
朱允熥和老爷子处理政务的方法不一样,老爷子可不会叫大臣们跟他一块吃饭。叫了大臣一块吃饭,不让太监伺候,难不成自己这当皇帝的,亲手给他们递筷子?
“人人都说凌铁头愣,凌铁头是假愣,他侯庸是蔫人出豹子,真愣!”
想到此处,朱允熥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李景隆身上,“你大早上进宫何事?”
李景隆心里明镜似的,皇上这是要岔开话题,赶紧笑道,“是有件乐子事,臣要说给皇上听!”说着,他忽然发现侯庸在边上一眼一眼的剜他,赶紧改了有些轻佻的语气,正色道,“也不是乐子,是臣拿不定,不敢私下做主的事儿!”
朱允熥笑道,“还有你曹国公拿不定主意的事?说来给朕听听!”
李景隆清了下喉咙,笑道,“前些日子臣不是那个出海了吗?”他说的小心翼翼,生怕这时候那个臣子站出来,嗷唠一嗓子质问他出海干嘛去了。
见无人说话,赶紧继续道,“吕宋的马尼拉王子跟着臣一块回京,安置在京中。皇上您一直没见他,那王子就在京师整日吃喝玩乐。”
“天朝繁华,他看花了眼,瞅什么都新鲜。他是藩国的王子,身边钱财也不缺。可不知怎地喜欢上喜欢上秦淮河一位叫知画的女子,银子砸了无数结果手都没摸着。他还非要给人家赎身,说要娶回国去当王妃”
“哈哈!”朱允熥哑然失笑,“还有这事?”
这位马尼拉的王子他没有亲见,但已经有了安排,先在京师住着,随后进国子监读书,再选拔到自己身边当官。
想必这几年,随着大明船队出海,各地藩王王子等来京将不计其数。这些人是用来安抚当地土人的最佳人选,同时也必须要完全的汉化。
这一招,华夏春秋时经常用,不过略有改动。
这些王子也好藩王也罢,来天朝求学其实就是质子。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罢了,以后有用就是天朝的傀儡,没用就是天朝的一员,他们还沾沾自喜。
“他好歹也是个王子,怎么就哈哈!”那秦淮河的画舫,跟后世的夜店似的,去的都是冤大头,被人当猪宰。朱允熥乐不可支,“那等地方,谁带他去的?”
“这种事,男人都无师自通!”李景隆笑道,“他想给人家赎身,可人家不同意。昨晚上这王子就闹到臣家里去了,非要臣发兵,把老鸨子龟公都宰了,帮他把人抢出来!皇上,您是没瞧见,那王子一把鼻涕一把泪,说什么明珠蒙尘”
“哈哈!”朱允熥再次大笑。
可笑了一半,只听旁边炸雷一样,“岂有此理!”
这声儿,吓了朱允熥和李景隆一跳。
只见几个文臣,面色铁青的盯着李景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