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爷爷这辈子,面子底子里子都他娘的丢干净了,死了之后定是万人唾骂的。虱子多了不痒,骂名多了不愁!”
这时,老爷子回头,对身后茶桌边坐着的宋国公冯胜道,“老冯,有凤阳的老家找你门儿上了,你咋办呀?”
今日朱允熥和老爷子微服出来,一是来皇榜这边看热闹,二来也是让老爷子散散心,所以临时抓了宋国公冯胜作陪。
老国公闻言,微微一笑,“皇上,您知道臣,这辈子好事坏事都干了不少,但从没让自己乡亲吃过亏!”说着,又笑道,“咱们凤阳虽不是杀出文曲星的地方,可那边的学子受了委屈,臣还真要豁出这张老脸,去跟那些遭瘟书生们说道说道。”
“哈哈!”老爷子大笑道,“对,他娘的,咱们凤阳老乡,凤阳的读书种子,他们也敢不取,翻了天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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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时,落第举子们公然大喊此次科举有猫腻的事,就在京城之中不胫而走。甚至。越传越是邪乎。
长街之上,百姓们还没看到新科进士跨马游街,却先看到了集体暴走,到处告状的举人们。
北方数省中,只要有在朝为官的,当大官的,马上就遭到了学子们的围追堵截。
曹国公李景隆刚在理藩院衙门出来,理藩院现在连框架还没搭起来,刚选定了办公地点。就在大明门边上,原靖江王一系在京的藩邸,被礼部和宗正府收回来之后闲置着,如今正好可以拿过来用。
李景隆的马车奢华宽大,里面坐上三五个人犹自宽松。
他和杨士奇,在车厢中相对而坐,品茶说笑。
“恭喜恭喜!”李景隆笑道,“一甲第十名,也算是名至实归了!”
杨士奇拱手道,“都是公爷栽培!”
“不敢当!”李景隆忙摆手,“这等事我可栽培不上,你是自己争气,文章写得好!”说着,又道,“也是万岁爷抬爱!”
“学生感念圣恩!”杨士奇忙对天拱手,微叹道,“士奇何德何能,能为皇上看重。此等君恩,真是难以为报!”
“以后好好当差就是!”李景隆笑道,“明日你先随我去礼部,下午再去吏部。传胪大典之后,你就来理藩院。”说着,拍拍对方的肩膀,“士奇,我出身军旅,这等文官之事,还要你多相助呀!”
“士奇敢不效死!”杨士奇垂首。
就这时,外边忽然传来侍卫的大声喧哗,“尔等何人!速速退开!”
紧接着刷刷一片抽刀之声,车厢里的杨士奇吓了一跳。往外看去,只见黑压压数十人围了过来。
顿时,他目瞪口呆。
“这京师重地,大白天的,这些人?”
而李景隆倒是面容镇定,只是淡淡皱眉看眼窗外,就对马车外的侍卫道,“谁闹腾?”
他话音刚落,外边就有士子大喊起来,“我等乃是今科的士子,我们要见曹国公!”
“我等遭受不公,求曹国公为我们做主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