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,在下就叨扰了!”韩克忠笑道。
杨荣又看看姜宏业,笑道,“我还记得这位贤弟姓姜吧!”说着,又笑道,“一起来,大家都是读书人,就算口舌有些相争,也都是过去的事了!”随即,又笑道,“今日我做东,咱们品茶论文,如何?”
这话说的很是漂亮,不管姜宏业心中如何不耐,当下也只好拱手,笑道,“叨扰了!”
“坐坐!”杨荣亲昵的拉开椅子,挨着二人坐下。
“韩兄考得如何?”杨荣继续问道。
韩克忠摇摇头,苦笑道,“不瞒你说,那日我在殿上还闹了个笑话。因为草稿太多,最后竟然没有纸来撰写,哎!”说着,对天拱拱手,“恰好皇上巡视,见我窘迫,金口赐了我考纸,还告诉我慢慢来,不急。不然,只怕我就成了读书人中的笑话了!”
“皇上?”崔姓书生惊呼一声,“你面对面见着皇上了?”
韩克忠点头,“是!”
崔姓书生唾沫星子横飞,“你竟然见到了皇上?皇上长什么样?”
“这个”韩克忠沉吟一下,苦笑道,“身为臣子,如何敢直视君父?不过,皇上的声音倒真是和煦!”
“那可是皇上啊!”崔书生呆呆的坐着,一脸羡慕的表情。
杨荣也心中吃惊,随即亲手给韩克忠倒了一杯茶笑道,“既如此,韩兄还怕什么中不得的!”
“杨兄何出此言?”韩克忠不解道。
“这人还真是有些憨!”
杨荣心中暗道,你在殿上和当今皇上有了这番际遇,是皇上金口赐你的考纸,还嘱咐了你两句。只要当时的考官不是傻,这事就会告诉主考。
只要主考不傻,收你卷子的时候就会多看看笔迹。
主要阅卷官不傻,只要你卷子还算通顺,都可以金榜题名。
这么浅显的问题都想不清楚,这人还真是憨的可以!
“憨,也是一种品德。他既有这番际遇,说不得以后为官时,更是锦上添花,早早的就能简在帝心!”
“若是现在和他相处好,又有同年这份交情,以后自然多份臂助!”
心中想着,杨荣面上更是亲近热络,开口道,“所谓文如其人,韩兄敦厚朴实之人,文章也自然更务实,此次科考首重务实之策论。我看来,韩兄这科必然得中!”
“岂敢岂敢!”韩克忠连忙道。
“打个赌,若韩兄中了,便在百花楼宴请。若你不中,我在百花楼宴请如何?”杨荣笑道。
“这个”韩克忠本是憨厚之人,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,只能心中盘算,“百花楼,那要花多少钱呀?”
“我如何能中,我这学问我自己知道,在杨兄等人眼中,怕是不够看的!”韩克忠谦逊道,“要中,也是您中!”
“韩兄,你就放心吧!”杨荣继续又继续笑道,“故懿文太子有言,举之士,须南北兼取。南人虽善文词,而北人厚重(指文风朴实)。今科考的就是这份厚重!”
(这话其实是明仁宗说的,举之士,须南北兼取。南人虽善文词,而北人厚重,比累科所选,北人仅得什一,非公天下之道。也就是说,南北士子各有所长,南方的擅文词,可以写的更漂亮,北方士子作文朴实厚重,更擅长经义方面的内容。)
“承蒙杨兄谬赞,愧不敢当!”韩克忠惭愧拱手道。
这时,杨荣忽然看向崔姓书生,“小崔,上次的事是你不对,还不快给韩兄和姜贤弟道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