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前方的车架忽然停住,似乎有人拦住了他们。
朱高煦甩开车帘,喜出望外,大呼,“舅舅!”
魏国公徐家兄弟,带着家人拦在他们的车架前,应是前来给他们兄弟三人送行。
徐家二爷徐增寿见到朱高煦,大笑道,“二小子,舅舅来送了你们啦!”
朱高煦欢呼一声,跳下马车。朱高燧紧随其后,也是一脸笑意。
相比于他们,朱高炽则是沉稳许多。
从马车上下来,恭敬的对徐家兄弟行礼,开口道,“劳烦两位舅舅前来,外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看着这彬彬有礼,却又刻意保持距离的外甥,徐辉祖心中多少有些难受。他本不想来,他是东宫的臣子,一直对燕王这个妹夫,有些刻意的疏远。但和几个外甥却又是骨肉至亲,血脉相连。
“回家后,好好读书!”徐辉祖想了半天,也不知如何开口,便开口道,“好好孝顺你母亲,嗯你是个懂事的孩子,有些事”
“大哥!”徐增寿在一旁不满道,“一家人说话,你就不能不伴着你的臭脸?眼前是你亲外甥,可不是旁人?”
徐辉祖微显尴尬的笑笑,他实在是不善言辞的人,更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内心。
“外甥,切记啊,到家之后,马上给舅舅来信,报个平安!”徐增寿看着三个外甥,好似看不够似的,“路上别急,累了就歇息,别顶风冒雨的赶路。过了黄河天还凉,多准备厚衣服,吹着风了可不是闹着玩的!”
“尤其是你,老大。别看你胖乎乎的,身子最是孱弱,发烧头疼的药都带了没有?出门在外的,千万别觉得自己年轻,有病了硬扛!”
听他絮絮叨叨的说着,朱高炽眼神中满是亲近,亲近之中又带着几分酸楚。
“舅舅吩咐的,外甥记下了。外甥已经成人,不敢再劳亲长挂怀!”
“这是啥话?”徐增寿道,“你多大了也是我外甥,在我眼里你也是个孩子!”说着,诺大的汉子忽然眼圈一红,“你看你们哥仨在京城这么久,都没去家里热闹热闹,你舅母天天念叨你们。好几次跟我说,让我去宫里叫你们来家里吃饺子,可是”
朱高炽满是唏嘘,只能劝慰道,“舅舅,来日方长!”
朱高煦和朱高燧也有些伤感,一人拉着舅舅一只手,久久不曾放开。
“你看我,说起来没完没了!”徐增寿强笑笑,“按你们北方的习俗,上车轿子下车面,舅舅让人给你们准备了,你舅母亲手包的!”说着,回头没好气的对家奴喊,“狗儿的,我外甥的饺子呢!”
稍候片刻,三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。
“趁热!”徐增寿笑道,“你舅母天不亮就起来剁馅子,羊肉大葱的。”
不知为何,朱高炽眼含热泪。朱高煦和朱高燧,哭得泪人一样,泣不成声。这一刻,他们积压在心中长久的委屈,终于在至亲舅舅面前得以释放。
“别哭,吃吧,趁热!”徐增寿也摸了一把脸,“当舅舅面哭就哭了,回家之后可不能哭哭啼啼的。都是男子汉了,受点委屈没啥。人这辈子,哪有顺风顺水的,哪有事事如意的!”
三兄弟,含着眼泪吃了饺子。
这边徐增寿,又指挥家奴不住的往车上搬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