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纵狗咬人在先,骂人在后!”张蓉儿绷着小脸怒道,“身为女子,你蛮不讲理,满嘴污言秽语,成何体统?骂人也就罢了,还要打人,你可有家教?你心中可有道德二字?你可还知廉耻?”
她边说着,还要防备着在她脚下乱窜叫嚷的狗。
那妇人听不出她骂的含义,见张蓉儿没说脏话,还以为张容儿怕了。
双手掐腰,歪着脑袋,扯着尖锐的嗓子,继续大骂道,“咬坏了你吗?咬掉你肉了吗?你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,那么小的狗,能把你怎么地?装什么千金大小姐!”
“告诉你,别说没咬坏你,就是咬死你,把你们俩都咬死了,老娘我也赔得起你。
”那妇人继续大声叫骂,回头一指酒楼,会宴楼的招牌,“你们俩外乡丫头,能值多少钱?五十两,一百两?老娘我家里这样的酒楼开了好几个,有的是钱!”
“简直丧心病狂,无法无天!”张蓉儿冷笑一声,“一会,我就去衙门告你,看你还猖狂得起来!”
说着,要拉着小顺子在人群中出去。
可是看热闹的人,依然是纹丝不动,而且大有看他们愈演愈烈的架势。
“告我?”那妇人继续嚷嚷道,“你告去呀!知道衙门大门往那边开吗?老娘往上几代人都是这京城的坐地户,老娘怕你两个外地的小蹄子!”
“看着没?”那妇人一指自己的额头,嚣张道,“老娘这长着通天纹呢!你告哪都没用。
我们家宝儿咬你白咬,老娘我抽你白抽,有招想去,没招死去!”
张蓉儿气得脸色煞白,浑身发抖,她何时见过这般恶毒恶心的女子?
而小顺子则是捂着脸,眼里泛着泪花,委屈的骂道,“你等着,回去我们和老爷说,让你好看!”
就这时,人群外忽然传来几声喝骂。
“都躲开,围着干嘛呢?”
“一边去一边去!”
“公差办案,闲杂人闪开!”
人群哗啦出现一条缝隙,几个穿着半新战袄,脑上带着棉帽,挎着腰刀的巡城兵马司士卒,跟着一个头目走了进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那头目三十多岁,瞪着眼凌厉的扫了一圈,“大街上吵吵什么呢?”
“差人大哥,她让狗咬我们,还打人!”小顺子开口说道。
那官差还没开口,身后酒楼里马上又冲出一人。
四旬的年纪,身材宽大,倒是一张笑呵呵的脸,嗓门高亢中透着热情。
“呦呵,怎么把陈头您惊动了,这怎么话说的!”
汉子从酒楼里出来,自来熟一般,对官差头子笑道,“嗨,也没多大点事,这两外地丫头跟我们家娘子发生点误会。
”说着,对其他几个官差点头笑道,“哥几个,屋里有刚熬好的羊汤,一会赏面进来喝一碗,暖和暖和,这大冷天的嗨!”
陈头斜眼看看汉字,“什么误会?你婆娘都动手打人了!”
“打仗无好手,骂人无好口,那边那丫头要不牙尖嘴利的,我娘子怎么会动手!”汉字继续笑道,“一个巴掌拍不响,大家都有错,陈头您不能帮着外地人说话呀!”
说着,又笑笑,“陈头,放心,这事我不让你难做,现在就打发了他们。
真是的,不过是俩不知深浅的外地丫头,我看的真真儿的,他们要不骂人,我媳妇也不能打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