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老迈不堪重用,请辞归乡!”
朱允熥看着他,没有说话,缓缓吐出一句话,“你心里,真这么想?”
“老臣句句实言!”刘三吾叩首道。
“糊涂!”朱允熥哼了声,吩咐道,“王八耻,把刘学士扶起来!”
随后,朱允熥又开口,“你是当朝大学士,是中书舍人,是孤的东宫詹事。
你家里出了事,不想着怎么解决,就想着一走了之?”
“殿下,这几天来臣彻夜难眠,赵勉所犯之罪,天理难容。
陛下和殿下,不追究臣管教无方,臣已经感激涕零,如何还敢身居高位!”
“若真是按国法,赵勉当剥皮充草,家中男丁尽诛,女子冲入教坊司为官妓!”
话音落下,刘三吾脑袋里嗡的一下,差点摔倒。
他已是七十高龄的人,若真看到女儿外孙等人如此,只怕也活不了几天了。
“但,皇爷爷和孤,毕竟还是看在你的面上,微微留有余地!”朱允熥继续说道,“赵勉是孤亲点的侍郎,你是孤的老师,孤多少要保全你几分。
赵勉下狱,可下的不是锦衣卫的诏狱,更没有捉拿妻女。
孤这份心意,你能明白吗?”
“老臣!”刘三吾动容道,“不知如何报答殿下大恩!”
皇太孙如此说,就代表赵勉的妻女还有希望。
“皇爷爷已让锦衣卫去河南河道上抓人了,圣谕不必逮捕回京,查明之后就地正法。
这也是皇爷爷对你的宽容,想让此事尽快过去!”
“赵勉嘛!”朱允熥叹口气,“绞刑,抄没家产,儿子发往云南与边军为佃户。
至于他的妻女,看在你面上,你接回家去抚养吧!”
“殿下!”刘三吾再次跪下,哽咽道,“臣,无地自容!”
人非圣贤,谁愿意看到自己的晚辈惨死呢?
老皇爷对贪官的手段,堪称历代最狠,而且从来不讲人情。
没想到,终究还是看在他数十年老臣的份上,抬了抬手。
当然,刘三吾知道,归根到底,老皇爷看的不是他的颜面,而是皇太孙的颜面。
“你也不必如此!”朱允熥虚扶一下,“有件事,孤一直藏在心中,没有问你!”
“臣,洗耳恭听!”
“当初,皇爷爷召你议立储君,你为何说要立朱允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