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姓苦其久也,但状告无门。
”
“张氏姻亲皆为当地吏员,关系盘根错节手眼通天,二十年巧取豪夺财产无数,县中无人不知道其家恶名!”
“二十年?”
朱允熥冷冷哼了一声,不住摇头。
“为祸二十年,县中人人皆知恶名。
穿开裆裤的,扫大街的,倒马桶夜香,卖馒头的都知道他张家是恶霸!官府不知道?”朱允熥拿着供词,灯火下的面容有些狰狞,“二十年,随便一个任官员都能碾死他们,可就是不知道?真是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!”
想到此处,对外面喊道,“来人!”
“殿下!”一身铁甲的张辅从外进来。
“你值夜?”朱允熥问了一句,提笔唰唰的写着手谕。
“今晚是臣当值!”张辅说完,看看朱允熥的脸上,犹豫道,“臣本不该多言,但是天下事龌龊多,良善少。
殿下不值当生气,小心身体要紧!”
朱允熥笑了下,“你这份心,孤心领了!”说着,把手谕推过去,“交给何广义,让他明日带兵去桐庐,抓张家还有桐庐县令来杭州!”
“遵旨!”张辅接了手谕,领命出去。
此时,外面传来王八耻的声音,“什么人?吓杂家一跳!”
话音落下,门被推开。
王八耻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珍珠白玉汤进来,笑道,“殿下,您用一些吧!一天都没进膳,这可怎么了得?”
珍珠白玉汤就是个疙瘩汤,手指盖大的面片沉浸在浓汤之中,宛如珍珠。
“放下吧!”朱允熥低声道,“你刚才在外面咋呼什么?”
“奴婢刚端着汤往殿下这边来,黑灯瞎火的没看清边上跪着一人,差点一脚踩上去!”
朱允熥用调羹轻轻的搅动疙瘩汤,皱眉道,“让他进来吧!”
外面跪着的不是别人,正是浙江布政司使李安庆。
王八耻走到外边,“那谁,跪着的,进来?”
“多谢公公!”李安庆如蒙大赦,进屋之后别的话没有,直接跪下磕头。
“多磕头少说话,是你的做官法宝吧!”朱允熥小口喝汤,轻声问道。
李安庆抬头,涕泪交加,“太孙殿下,臣有罪!臣罪该万死!叩阙案,臣却是疏忽,有失职之罪!”
“失职罪?你倒是会捡轻的说!”朱允熥不看他,边吃边说,“除了失职,你还有御下不严之罪。
杭州府亦是你藩司所在,你看看杭州的官员都什么样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