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记得,被欺负的最狠的那几天,她做梦梦见妈妈回来了,抱着她说不会再离开,她在学校有朋友了,也没有人再欺负她了。
梦醒来,只有一片冰冷的被窝和漆黑的夜晚,她蜷缩起身子,无助地流泪。
这样的梦,小学时候最多,随着她年龄慢慢的增长,变得越来越少。
最后一次做这样的梦,她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,总之有十来年了。
从前,温凉还会想,“她”现在在哪里?有没有再婚?为什么那么狠心,都不曾来看看她?身边是不是早就有了另外一个孩子,才把她抛到天边?
有时候她会怨恨“她”把她抛下,有时候也会想“她”是不是有自己的苦衷。
后来,她不再期待母亲这个角色,也不再对“她”愤懑,只当世上没有这么一个人。
父亲死后,这么多年一路跌跌撞撞,她都走过来了。
世界之大,温凉从未想过两人会重逢。
老天的安排让她猝不及防。
原来“她”是霍家老家主的第二任妻子。
父亲死的时候,“她”有没有看到新闻?知不知道她被傅家收养?
那天“她”让手下人把她带去医院的时候,知不知道她就是“她”当年抛下的女儿?
温凉回想起在医院时“她”说的话,嘴角泛起一丝嘲讽。
“她”肯定是知道的。
但“她”还是逼她给霍东林道歉,误以为傅诗凡是她的女儿,却仍旧用傅诗凡威胁她。
在“她”眼里,她甚至不如林意暖。
温凉忍不住发笑。
这就是她小时候无比期望的母亲。
虽然她早就不再期待,但她仍旧为小时候的那个盼望母亲温暖的温凉感到可悲可笑。
冷风拂面,吹的温凉脸皮有些麻木。
她只觉得有什么堵在胸口,无法言说,无法宣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