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人如阴沟鼹鼠,害怕被太阳灼热,亦有不计其数的人期盼黎明,等太阳东升的那一刻。”
白瞳女使安静地聆听着,神色并无丝毫的动静,只是看着云都的目光,多了些深意。
沉吟了好一阵,方才以神识的声音回道:
“但你口中的太阳,要下山了。”
那声音继而说:“下山西沉,便意味着,东升不远了。”
白瞳女使:“只怕,不能如你所愿。”
旁侧的楚家兄弟,心绪复杂得很。
尤其是楚时修。
他抬手放在了自己的左侧胸膛之上。
“怎么了?”楚世远问。
“我好像很难过。”
楚时修低下了头,“明月,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妹妹。”
想到那样倔强的一个人,会在云都之战,天梯论剑的这日死于战火沦为灰烬,他的心脏便有一根神经相连指尖般在不停地抽搐,哪怕理智让他期待,却难以遏制。
他不由想。
年幼的明月,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孩。
明月,并非生来就是王,就是这钢筋铁骨的倔强模样。
她如同一个孤儿,在这人世间摸爬滚打了好多年。
她吃着人肉,饮着人血,踩着敌人的头颅,一步步登天去。
从稚嫩青涩的幼年,到如今的百战之强,唯独不变的大抵是那眼神。
“如若当年未曾发生那样的事,明月和南音一样养在大楚,会不会,一切都不一样了?”
身为兄长,怎会介意多一个妹妹。
他有时在夜深人静,会怀念这样的一个妹妹。
诸神之日的风姿,哪怕不想承认,也不得不说,那是一个超出大楚父子孙三代人所相像的惊艳绝绝。
她是女流。
她是天生的战士。
但也因此,时常怨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