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敌人太多。
若能化干戈为玉帛,何乐而不为?
一来玄天府同为下界后嗣。
二来李守珩必有惊世之才,只是暂且蒙尘。
若能驱散陈年之尘见明珠璀璨,她不愿一刀斩碎天才骨。
自古称帝者,多半爱贤才,今朝她也不例外。
十年孤独悟剑法,参秩序,又见李顺德的江海酒,剑魂道。
重归云都,她多了一颗仁心。
“殿下。”李守珩自觉惭愧,“守珩的修行天赋差强人意,武学境地不如人,只怕难堪重任,难为殿下排忧解难。”
他的眼底,颇有深意。
他自知,和楚月不是同类人,算计太久,忘了何为坦荡。
他还是对楚月有所隐瞒的,不会下意识全盘道出。
“谁说你不如人了?”楚月笑道:“守珩惊世之才,堪当我云都天师。”
李守珩目光微闪。
先前以他的算计,不管青云宫何等状况,天师侯荣震必死无疑。
只因这件事需要一个人出来负全责,故而镇龙之族俱都躲在背后不敢高声语。
他最先所图,就是空悬的天师之位,然后一步一步走到最高,再去谋取初心,只有得到了称霸天下的实力,才有资格为苦不堪言的下界武者谋取福利。
千里马熬煎苦行多年,今朝竟遇伯乐、见贵人,是他想要与之博弈的楚云王。
李守珩的心绪霎时绵长又苦涩。
楚月再道:“守珩先生,你既懂神算之术,又知谋算,这天师之位非你莫属,还望你不要嫌弃。还有一事……”
“殿下请讲。”
“请守珩先生务必行当年之道,批注功法,并且为下界编纂功法!”楚月说得是语重心长。
李守珩蓦地怔愣住,震撼错愕形成的惊涛,一浪又一浪如滚滚雷霆翻云覆雨里般震荡着他。
他藏在内心深处未坦荡的一事……
便是!这么多年来,他从未放弃过编纂功法,只是不显于人前,而是躲在黑暗阴霾之中,独自一人,靠着自己的孤勇,顶着人世骂名,做自己想做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