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十个人咣咣磕头,地上、额头上都是血。
突然,那个向高家小儿媳讨水的女人发出一声凄绝的悲哭:“儿啊,娘的儿,快喝水,娘给你讨到水了!快喝,快喝啊!”
她将葫芦嘴对着孩子的嘴倒水。
可是,瘦瘦小小的孩子已经毫无声息,大脑袋无力的垂着,水都流下来。
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扑过去,跪在那里,用枯瘦的手接着水,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水喂给地上躺着的一个男人,“爹,爹,有水了,快喝水,不要丢下妞妞啊!”
可是,那个爹再也无法回应她了。
不远处,一个被打的满脸是血的汉子,拿着一块饼子,对妻子怀里的孩子说:“囡囡,爹给你抢到粮食了,听话,吃,吃了就好了。”
说着,把饼子掰开往孩子硬塞进孩子的口中,可是,孩子的尸体都僵硬了,可见早就断气多时了。
那妻子就像木偶一样,死死抱着孩子,还哼着哄孩子的儿歌,“小胖墩儿,坐门墩儿,哭着喊着要媳妇儿……”汉子手里握着那点儿干粮,跪在地上仰脸望着老天嚎哭,嘴张的老大,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无奈,无助,绝望,悲痛……凌玥钻进上官若离的怀里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上官若离不用上前把脉,也能看出那几人死了,搂着女儿,也是泪流满面。
更多的灾民凑过来,对着他们磕头,“求求你们了,给一口吧,就一口。”
一脸期盼地看着他们,双手合十虔诚地祈求,仿佛他们就是那救苦救难的佛祖菩萨。
东溟子煜面无表情,心底却是波涛汹涌。
他有粮食,可他不敢给,也给不起。
空间的粮食也撑不了多久,有地,但现种也来不及。
他们也是灾民,不知前路,不知吉凶。
东老爷子抹了一把浑浊的老泪,硬起心肠道:“我们也在逃荒,或许几天后,就如你们一般了!”
东溟子煜淡声道:“各就各位,走!”
说完,冷眸警告地瞥过高家小儿媳,转头走向队伍前方。
高家小儿媳打了个寒颤,愧疚又无奈地落了泪。
她就是想起了自己饿死的儿子,才……唉!以后再也不心软了。
那些灾民们绝望地瘫坐在地上,也不敢抢了,人家真往死里打,打了也不会给一口粮,一口水。
队伍很快就调整好,继续赶路,只是速度快了许多,气氛压抑悲伤,憋的人喘不上气来。
钱氏凝眉训斥凌玥道:“哭!还有眼泪哭!可怜谁呢?
谁不可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