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俏儿!”沈惊觉紧张起来。
霍如熙那样高大挺俊的男人,此刻却被唐俏儿拽得身子无力地往前倾,仿佛骨头都被抽走了,随时分崩离析。
“霍如熙……你不给初露自由,说是为了保护好她……可结果呢?你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!你连最起码保护她的人身安全都没有做到!”
唐俏儿泪水汇聚在眼尖,充盈着愤怒与心痛,“你觉得你自己很伟大,为了初露可以牺牲掉所有。可到头来你失去什么了吗?一直都在失去的只有初露一个人而已!”
沈惊觉呼吸窒碍在胸口,眼见爱人淋雨,他干脆也不打伞了,陪她一起。
一个,是此生挚爱。
一个,是手足兄弟。
他没办法劝解任何一方,中立反而是最好的状态。
“是初露牺牲了自由,堵上清誉和你厮守在一起,她明明可以一直长不大,做我们的小妹妹,做沈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千金!可她却在最好的年华选择跟随你,为你付出一切,为你迅速地成长,为你……去学着做一个乖巧本分的妻子!”
愤懑控诉之下,唐俏儿不知不觉泪流满面,“她已经努力迎合你,迁就你了……她为了不给你添麻烦已经做了她能做的一切了!
可到头来……到头来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?!初露做错什么了啊,为什么她要被这么欺负啊?!”
面对一声声钻心刺骨的质问,霍如熙一颗沉重搏动的心脏瞬间像爬满了无数细密的裂痕,痛得他颤栗的唇瓣张了张,用尽全力却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:
“是我不好……都是我不好。”
他一遍遍认错,脸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,湿漉漉的乌黑碎发狼狈地遮住那双从前意气风发的凤眸。
放眼盛京独一份的明烈张扬,此刻却暗淡得让沈惊觉认不出——
这个人,会是霍如熙。
“以前……不管我给她什么……她都说喜欢,她说她爱我……她想永远和我在一起……”
“因为初露从来都不懂得拒绝,因为初露所做一切的出发点,只是为了讨你欢心!”唐俏儿狠狠推搡了他一把,推得他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地晃了晃。
讨你欢心。
这四个字,对口口声声说着要宠初露一辈子的霍如熙而言,真是莫大的讽刺!
原来,他才是被宠爱的那个。
他自以为美好的爱情,是用初露的委屈、苦楚、和那颗柔软的心为他营造出来的温柔乡。
“俏儿,如熙知道错了,他也是真的爱初露。”沈惊觉嗓音放得很低,很轻,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小女人薄薄的肩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