皎皎,要不要来射粽有相熟的贵女过来同她打招呼。
谭皎皎瞥了眼不远处拿着弓箭的人堆,摇着团扇兴致缺缺,还以为这次会有点新花样呢,结果都是老一套,没甚意思。
其他贵女们面面相觑,不敢接这仿佛是在内涵今日这场宫宴主办人的话。
没得到回应,谭皎皎一张俏脸神情更冷了,她撇了撇嘴,你们玩吧,我去里头寻姨母说说话。
说完,她头也没回地进了兴宁殿,留在原地的一个贵女半是艳羡,半是不甘地轻哼一声,同身旁好友小声抱怨,不过是投了个好胎,倒叫她越发装起来了,也不见她去皇后娘娘跟前说这些话。
馨儿,慎言。好友用扇子轻轻抵了下她的嘴,同样低声细语,谭小姐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,平素又得家中宠爱,心气儿高些也正常,你可别同她正面碰上。
陈姐姐放心,我省得。许馨儿讨饶笑笑,这不是只敢悄悄同你说道两句。
陈兰芝嗔了她一眼,你这心啊,忒大了些,这儿人来人往的,你的话指不定就被谁听走了,早同你说过,进宫后务必谨言慎行……
知道了知道了,陈姐姐别念我了。徐馨儿假意捂耳朵。
两人笑闹着离开了原地,重新寻了个人少的地方。
另一边,宋滢看过节戏,没有跟着人群走,而是去了同在御花园东边的嘉乐亭,那里,已经有人在等着她。
亭内站着的,是一位年逾四十的妇人,穿着枣红色吉服,气度沉稳,即使不再年轻了,也能从眉眼间依稀看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采。
来之前,宋滢尚且有些担心,自己未曾与原主母亲相处过,前世又是在福利院长大,或许会被发现异常,但真正相见的这一刻,身体比她先一步做出了反应。
泪水宛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滑落,宋滢眼前一片模糊,任夫人脸上温柔宠溺的笑还未来得及展开便尽数化作心疼,她快步上前搂住自己的孩子,怎么了这是一下子哭成泪人儿了,嘤嘤,告诉娘,是不是在宫里受委屈了
宋滢哽着嗓子说不出话,只能不断摇头,急促的心跳宛如在擂鼓,她捂着心口,努力调整呼吸,以免身体太过激动,原地躺板板。
任夫人显然也清楚她的身体状况,不停帮她顺着气,一边柔声哄着,别着急,娘一直陪着你呢。
花了些时间平复好心情,宋滢捏着绢帕,擦拭眼泪,任夫人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帕子,让娘来吧,不然就要擦出一只小花猫了。
宋滢脸色微红,身体仍有些微的不适,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,她清了清嗓子,终于小声喊出了那个字,娘。
任夫人被她抓着袖子,心软成面团,欸,娘在呢。
宋滢伸手环抱住她,头靠在不算厚实的肩膀上,莫名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安心,仿佛疲惫的灵魂终于寻到了休憩的港湾。
日暖风和,她靠在娘亲的怀抱里,忍不住弯了弯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