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明晃晃地,照得玉阶前仰着脑袋的人格外眼晕。
亓官蓉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,没精打采地回过头,朝来人问:怎么铁公鸡要改主意了
听见陛下又被长公主起了外号,毕福全脸上原本得体的笑容还是没忍住抽搐了一下,他赶忙轻咳一声,将陛下交代的东西拿出来。
殿下,这是陛下让人给您准备的白玉舒痕膏。
亓官蓉掩在袖子里的手指轻蜷了下,被指甲划破的掌心已经没有了最初火燎般的疼,只剩下若有似无的刺挠,不明显,但一下一下的,叫人心底生烦。
随手接过舒痕膏,亓官蓉勾唇笑了笑,皇弟有心了,告诉他,要是他下次嘴能再甜点,姐姐会更疼他的。
说完,亓官蓉没管毕福全更加抽搐的眼睛,拽着二五八万的步伐离开了政议殿。
等上了步辇,侍从们正准备往宫外的方向去,就听长公主的声音响起,去凤仪宫。
棠梨宫里,赏花宴还没散场,但四人已经换了地方,殿内一张方桌前,她们分坐在四面,稀里哗啦的声音伴随着说笑声传出来。
时间倒退到不久前,在聊完长公主和那位周秀才的事情后,宋滢又接连吃到了几个京都世家的小瓜,而消息来源竟然是看起来最正经的程素。
果然吃瓜是人类天性,端庄贵女也会有一颗八卦心,只是平时没人同她聊这些罢了。
就这样当了半天瓜田里的猹,宋滢都差点忘了自己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。
直到日头渐大,唐梨都准备说结语了,宋滢才在秋月的提醒中想起自己带过来的东西,她忙叫住众人,到晒不着的地方续摊。
手里捏着六面骰子,宋滢笑盈盈地看着身前三人,宫人们搬来的方桌上,一百零八张大小一致的骨面竹背麻将牌已经码放整齐。
这是前几天她实在闲得无聊找人做的,等了近五天才拿到手,不过成品她还算满意,现在就差实战找找牌感了。
花了一段时间讲解规则,又试着玩过几轮后,还是新手的程素她们已经初步体会到了这种国粹的魅力。
应该没有人能拒绝在混乱中创建秩序的感觉吧
而且新人强运,看着韩仪静再次胡了杠上开花清一色后,宋滢陷入了沉思。
这就是欧皇吗
为了方便新人上手,她教的是最简单的川麻玩法缺一门,现在她感觉自己这门缺口可能有点大。
为什么其他人都能胡,就她胡不了
这对吗这不对。
不信邪的宋滢一直玩到司言姑姑派人过来喊她回去见客,才终于在程素的清一色九宝莲灯里落寞地离开了牌桌。
程素和韩仪静也意犹未尽地起身请辞,唐梨虽然没她们两人胡的大,但有宋滢兜底,她的体验也还算不错。
只是这牌做得还是粗糙了些。她是个精益求精的人,见了有瑕疵的东西,总忍不住换掉。
唐梨净了手,重新戴上护甲,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空下来的桌面,棠梨宫的掌事姑姑侍立一旁,目光格外温和,娘娘今日很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