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是我的老领导,又是我的长辈,怎么称呼都行。”厉元朗忙说。
白仲达满意地说:“元朗,你这句话我非常赞同,我不是倚老卖老,我和庆章年纪差不多大,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,再有三年就完全退下来。”
“我那天表现你或许不适应,不瞒你说,我就是要让别人看见,我白仲达欣赏你,看中你,愿意和你接触,和你说说心里话。”
“我说过,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,这里面不仅包含你对庆章的照顾,还有东方去世后,你对常鸣仕途之路上的帮衬。”
“我当时在外地做省长,考虑过回去参加东方同志的丧礼。可由于工作实在繁忙脱不开身,只好送去花圈以示哀悼。”
“真没想到,东方在广南市委工作多年,去世后竟然遭受怠慢,让人寒心。社会到底怎么了,人就这么现实,心肠就这么冷?”
“多亏是你,使得他的后事办的风风光光。还有常鸣,担任甘平县长,这也是你之前就给他打下良好基础,他才能有今天。”
“人情冷暖,世态炎凉,这句话还真是有道理……”
白仲达点燃香烟,发出人生感慨。
厉元朗没说什么,端起茶杯吹了吹,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。
脑海中不由自主回忆起,当初常东方葬礼的点点滴滴。
“算了,不说。”白仲达摆了摆手,“本来大好的心情,一提这事就生气。对了元朗,庆章现在怎样?”
“挺好。”厉元朗回答:“他已经完全适应了楚中的气候,陪着两个外孙,还有高姐照顾。美中不足的是,不能随便抽烟,有人管着了。”
“哈哈。”白仲达爽朗大笑,弹着烟灰说:“有人照顾好,省得孤独。人上了年岁,最怕孤单寂寞,也最喜欢回忆。回忆好的,也想着不愉快。”
“不过,好的居多,不愉快的少。都这个岁数了,还有什么放不下,有什么看不开的呢。”
话锋一转,白仲达将话题拉回到现在,提到关于厉元朗参与专案组上面。
他说道:“元朗,我有话直说了。你应该注意到,专案组成员主要以京城纪委为主,抽调来的其他人,基本上是各地纪委人员,你是唯一从省委副书记调进来的。”
“我想问一问,你对这事怎么看?当然了,不方便的话,你可以不说。”
这个问题十分尖锐,厉元朗从进入专案组那天起,就有疑问。
即便侯允顺强调过,对他只是临时借调。
那么为什么只借调他一个副省级官员?
而且,他还不从事纪委工作,至于说什么他做过西吴县纪委书记,十分牵强,不过是借口而已。
但是,经过岳父的指点,厉元朗释然了。
因此,他扬起脸,直视白仲达,掷地有声的说:“我觉得组织有组织的考虑,我坚决服从,认真执行就是了。”
“呵呵。”白仲达颇有深意的笑了笑,“元朗,你这是跟我打太极。好了,不说了,我知道有些话你不会说,也不能说。”
“好吧,我们不谈这个,吃饭。”并冲着门外询问什么时候开饭。
杨阿姨闻声进来,“饭菜都准备好了,就等你发话了。”
“走,今晚我特意安排东河省的厨师,做一桌家乡饭菜。说心里话,我在沽水工作四年多,一直不喜欢这里的口味,太辣,什么菜里都放辣椒,胃受不了。”
厉元朗则说: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沽水气候和地理环境需要吃辣,就像我们东河口味,重盐重油腻,主要是那里有半年时间是冷的,不这样吃不足以御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