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三十几人躺在医院病床上,七人遗体在殡仪馆的冷冻柜中。这样的酒,喝着如鲠在喉,难以下咽。”
余广才叹了一声,“你不可以这样理解,根本就是两码事。难道说出了事故,我们就不吃不喝了!”
“元朗书记,要从大局出发,切不可意气用事。”
邓孝丰那番话,厉元朗不好对余广才提及,但邓孝丰在他心目中,其做法和行事风格,厉元朗是拇指冲下的。
其后几天,厉元朗主要接待若州各级官员,听汇报、谈话。
又是忙碌的一天,晚上将近八点,楼中双把厉元朗送回家中。
面对这个空空荡荡、冷冷清清的家,厉元朗很少回来住。
大部分时间,他都住在招待所。
怎么说,那里人来人往,有一股热乎气。
一晃,到若州上任十来天了。
十一月初的若州,白天气温都在二十几度,晚上稍微凉一些,要穿上外套和薄毛衣。
披着夹克衫,厉元朗走到二楼阳台。
这是个开放式阳台,厉元朗坐在休闲椅上。难得有这么一个休息时光,远离喧嚣,远离烦扰。
品着乌龙茶,嗅闻掺杂有腥味的习习海风,望着璀璨夜景,心情惬意极了。
这里共有三栋联排别墅,厉元朗无意中望去,对面楼的房间里,有个人影闪动。
两栋楼相距不算太远,定睛一瞧,却是市委副书记黄仲礼。
对这位比自己年纪大个五六岁的黄副书记,厉元朗接触不多。
印象中,黄仲礼戴副眼镜,温文尔雅,话不多,颇有学者风度。
厉元朗之所以注意黄仲礼,是因为黄仲礼正在摆弄的东西,让他产生浓厚兴趣。
貌似一个建筑模型,黄仲礼用小镊子,一片一片往上面贴着东西。
按理说,市委领导私下里很少相互走动,尤其在居住地。
毕竟人多眼杂,稍有不慎,会产生拉拢小圈子的诟病。
厉元朗实在好奇,反正闲暇无事,索性穿上外套,下楼直奔对面的黄仲礼家。
摁响门铃,很快,一位四十多岁、面相温柔贤惠的中年女人打开房门。
神情一怔,马上惊喜问:“您是厉书记?”
“你好,我是厉元朗。”
“厉书记,快请进。”女人侧身礼让厉元朗进来,快步走到楼梯口,冲上面喊道:“仲礼,你快下来,厉书记来咱家做客了。”
随着一阵脚步声,黄仲礼快步走下楼梯,边擦手边感慨道:“厉书记,你来也不通知一声,你看我这样,等一下,我去换件衣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