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灯火下的剪影,惹得暗处的墨白和绿衣嘴角抽动。
“要跟到几时。”
怀岁聿轻叹,小姑娘像只惹了麻烦的小兔子,乖乖地跟在身后,却时不时又发出点动静来。
他转身,郁枳正低头,不亦乐乎地踩着男人的影子。
闻言,立马乖乖收回脚。
“……阿兄,你是不是有些累了?”郁枳就算再迟钝,也能感受到男人低垂的眼眸里的疲倦。
怀岁聿静静立着,神情不变,但看见小姑娘乖巧地望着自己,眉目间藏不住的纯真和关切。
他眼底挥之不去的莫名情绪愈发浓郁。
“要将近些天喜爱的玉石,物归原主,一想到此事,居然生出些不舍来。”
男人平日里清冷没有起伏的眼底,突然变得有些困惑,一双眸子沉沉地看着郁枳。
郁枳绞了绞手指,现在的怀岁聿真的很奇怪,说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她偏了偏头,突然发觉自己不敢直视他。
“阿兄总会找到只属于自己的、且比它质地更好的玉。”
怀岁聿面色如常,只是盯着小姑娘有些懵懂的眼色,缓缓叹了口气。
晚芦出生那年,他已经年满九岁,已经跟随夫子学习两年有余,心智也比一般孩童成熟得多,那时怀家不如此刻风光,父亲仍担负整个家族命运,还要自闭锋芒。
他早早离开双亲,常年在外访学,也是为了磨砺自己,早日为父亲分忧。
正因仍在启蒙时期离开了双亲,也错过晚芦的诞生,他在亲缘之事上淡薄得很。
旁人道他冷漠,他也习以为常,但为何今日知晓明煦来意后,他对眼前这个相处还不足两月的小姑娘,竟生出几分让自己心下有些陌生的不舍来。
仿佛他已然觉得,她命定该在自己的照拂下长大。
“今日跟着我,何事?”他移开视线,再重新看向郁枳时,眼底已然是一片宁静。
郁枳有些犹豫,她实在有些摸不准眼前男人此刻心情到底是好是坏。
“阿兄……我能……我能跟你一起去叶县吗?”她说完,眼神有些飘忽,心里十分忐忑,怕他拒绝自己。